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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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戚舒然暈暈乎乎坐到座位上。
宋宜一看到她, 就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和她說起了悄悄話。
也許是今天高興的事情太多，腦子裏很興奮, 戚舒然看到桌上擺的果啤, 便順手拿起來, 又喝了一口。
甜甜的, 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甜。
陳書闊坐在L型卡座另一邊, 見狀，胳膊肘碰了下靳聞西, 賤兮兮地分析：“搞半天是你老婆今晚想喝酒, 才願意玩游戲的啊，欸, 不知道知道真相的某人會不會感到難過啊……”
靳聞西：“……”
但他確實又再度看了眼戚舒然, 只是燈光昏暗, 看不大清神色。
靳聞西原本以為戚舒然只是嘗一口, 便由著她拿起來，誰知她喝了一口, 像是意猶未盡似的，還準備再喝，他長臂一伸，將酒杯從她手裏拿走。
戚舒然手一空, 頓了會, 迷迷瞪瞪地嘟囔一句：“誰搶我的酒！”
陳書闊在一邊快樂死了，不嫌事大地拱火道：“看不出來啊, 你老婆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脾氣’挺大啊。”
靳聞西將果啤放在自己這邊，涼涼睨他一眼, “我寵出來的，我樂意。”
“行行，您老人家樂意，樂意——”陳書闊摸出一根煙，問靳聞西要不要，被他手腕一擡，推了回去。
陳書闊點點頭，“得，煙也不抽了，”
靳聞西尾音稍揚，“她不喜歡聞煙味。”
陳書闊忍不住揶揄道：“我沒聽錯吧，你是在秀恩愛嗎”
靳聞西沒搭腔，靠在卡座上，只是鼻間哼出一聲笑。
有人抱著話筒唱“死了都要愛”，聲音吼得全場人眉頭一皺，下意識捂住耳朵。
他側過臉，沖戚舒然對口型，“吵不吵？”
戚舒然沒有酒喝，加上之前又喝了一杯，慢慢勁兒上來了，搖搖頭，捂住耳朵委屈巴巴道：“好悶，我想出去透會氣。”
他也覺得很吵。
但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地盤，沒辦法讓唱歌的那人小點聲。
她想出去透氣，那就讓她出去呆會兒算了。
但上次黃勇和陳右的事情讓靳聞西始終有些顧慮，他有點擔心，想跟著一塊去，恰好這時一個合作方來了電話，宋辭安慰他：“上次那事以後，“柏色”的總經理又加強了會員篩選和安保，實在不行，你讓宋宜跟著，後面再跟一個服務員，保持電話暢通就行。”
“怎麽不接電話呀？”戚舒然見他手中的手機一直震，但就是不摁接聽鍵，她捏了捏他的手，“你接吧，我就出去一會，待會兒就回來，別擔心我。”
靳聞西反手握住她，掌心觸感柔嫩，他不想放手，但這會實在沒辦法，只好叮囑一旁的侍者也跟上去。
還是上次幫忙傳話的侍者，那天過後，總經理特意表揚了他，還給他升職加薪，說如果不是他機靈，他這高端會所酒吧恐怕就會被江城的這幾位爺夷為平地。
這會兒撇見靳聞西一個眼神，忙不疊跟了上去。
見人身影消失在包廂內，靳聞西這才安下心來，接了合作方電話。
兩人聊了會生意的事，又談了下最近的合作方向。
他今天本就是壓著工作時間處理完公務，理論上來說，還有很多小問題沒有確認。
這個電話也算是在下午溝通的大方向上，又再度交流了細節和流程的問題。
陳書闊捏起一粒花生米送到嘴裏，看前面的小年輕唱歌唱的撕心裂肺。
等靳聞西打完電話後，喟嘆一聲：“看來靳總這安全感給得很有成效啊，兄弟這算不算是幫了你大忙？”
靳聞西掛完電話，正好前面唱歌的人總算安靜下來，他慢慢押下一口酒，整個人松懶下來，透著股游刃有餘的散漫，忽然問：“你有認識靠譜的婚慶公司嗎？”
陳書闊手中一粒花生米掉下去，震驚道：“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靳聞西擡眉，“當然是想辦婚禮了。”
戚舒然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他也知道，每個女孩都很重視自己的婚姻，慢慢備著婚，大半年就過去了，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家庭，沒個一年半載的時間，根本來不及。
所以現在問，一點也不晚。
宋辭在一邊社交完，回到座位上時聽到他們在說什麽“婚禮”“備婚”，連忙八卦地湊過來：“誰要辦婚禮？你？聞西？”
“我們這兒結了婚的還能有誰，”陳書闊又撚了粒花生米送到嘴裏，問：“認定好了，就是戚舒然？”
靳聞西沒答話，目光沒落點的望向前方。
宋辭卻想到另一種可能，“有沒有可能是靳老爺子催生催得緊，聞西扛不住了？”
靳聞西回眸，漫不經心道：“我像是扛不住的人嗎”
“那就是栽進去了唄！”
陳書闊拍拍他肩膀，促狹道：“畢竟比人家小姑娘大了五歲，咱靳總能不急嗎？”
“這麽一說，還真是，”宋辭也跟著壞笑，沖他挑眉：“快三十的男人，靳總有年齡危機了啊——”
“你倆有病治病去。”
靳聞西拿開他的手，起身，淡淡丟下一句“我去找她”，背影清落地離開包廂。
陳書闊和宋辭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
服務員說戚舒然和宋宜在一樓□□庭院坐著，於是靳聞西循著地標走過去，看見兩個女生肩膀挨著肩膀，坐在長椅上，不知道聊什麽。
“舒然——”
男人長腿一邁，三兩步走到她們面前，宋宜見狀，連忙讓出位置，“聞西哥，你坐。”
“不坐了，要回去了，明天都要上班。”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宋宜說著，就要離開，離開之前，捏了捏戚舒然的手，像是在給她鼓勵似的。
宋宜離開後，靳聞西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半蹲在戚舒然面前，觀察她的神色。
他身後摸了摸她的臉，發現冰得很，忍不住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喝傻了嗎？臉這麽冰還要跑出來坐，聊什麽呢？”
戚舒然見靳聞西倏地出現在她面前，傻笑一聲，比了個“噓”的手勢，“聊——少兒不宜的話題，不能跟你說。”
靳聞西半蹲著，也能和她的眼睛齊平，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想起剛被陳書闊提醒自己大她五歲，現在自己老婆又說聊的話題不能跟他講，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有點想笑，但為了配合她，還是佯裝生氣道：“不說晚上就不讓你回房。”
這句話實在暧昧，但戚舒然今天喝了酒，酒壯慫人膽，因此她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那我就不讓你親。”
說完，緊緊抿著嘴巴。
然而，即便她在心裏已經預判到靳聞西會做什麽，但話音剛落下，唇還被人印上一個吻。
很輕，像羽毛似的，撓得人心裏發癢。
他擡擡下巴，語帶“挑釁”，“親了，怎麽著？”
戚舒然立刻捂住嘴巴，手掌縫兒裏發出嗚嗚聲。
靳聞西皺著眉，心想捂著嘴巴說話誰聽t得清，便湊近了些，想聽她到底在呱呱講些什麽。
臉剛湊過去，戚舒然便捧著他的臉，在他額頭上也輕輕印下一個吻。
靳聞西一楞。
小姑娘此時眼睛亮得厲害，像兩汪清澈見底的湖水，眼底的倒影只映著他的清雋面龐。
她甕聲甕氣地開口，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霸道，“我不讓你親，但我可以親你。”
聲音也清脆，像百靈鳥，在林中飛來飛去，最後選擇落腳在他肩頭。
四目相對，有什麽旖旎的情緒在兩人之間來回拉扯。
戚舒然直直地望著他，忽然心潮一動，那個數次在喉間梗住的問題，頃刻間，就有了想破土而出的沖動。
良久，她慢聲開口，問道：“靳聞西，你喜歡我嗎？”
□□種著幾棵樹，樹上今天應景，掛著聖誕裝飾的燈，月亮高高掛在樹梢，天氣確實挺冷的，她說話時還有白霧跟著飄散出來。
但他的小姑娘乖乖坐在這裏，眼睛璀璨若星火，照亮出他清冽的眉眼。
怎麽會不喜歡呢？
他喉結滾了滾，簡直喜歡得要命。
戚舒然鼓起勇氣，等了半天，沒等到靳聞西開口說話，胸口一陣沒章法的撲通狂跳。
他為什麽不說話，難道她這段時間的感覺都是錯的嗎？
靳聞西其實根本不喜歡她，就是在陪著她演戲而已？
戚舒然眼睫低垂，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好不容易勇敢一次，結果——
“喜歡。”
倏地，靳聞西緩緩出聲，溫熱的氣息將她包裹，嗓音低啞地回應她：“好喜歡。”
……
那一年的聖誕節，江城罕見的又下了場雪，不過雪花不大，只是夜晚的時候，在半空中飄飄揚揚，落地就化成了水。
但也足夠出來過節的人一陣歡呼，紛紛拍照拍視頻發朋友圈留戀。
從“柏色”到外面車庫的這一段路，即使不停有人清掃，地面但還是有一些水漬。
戚舒然剛準備起身，被靳聞西摁下，然後背對著她，半蹲下，雲淡風輕地開口：“上來，我背你。”
男人肩膀寬闊，有雪粒子落在他肩頭，在衣服上化成水，濡濕一片。
但他渾不在意，就像一座沈默卻可靠的大山，讓人忍不住倚靠。
戚舒然勾起唇角，無聲笑了笑，慢慢攀上去，摟緊他脖頸，又怕會勒到他，於是身子往後一揚。
但靳聞西托著她雙腿往上一掂，她因為慣性，又不由自主地抱緊了他。
靳聞西望著前面的路，帶著笑意，語氣卻是鄭重其事地：“我們回家去。”
我們回家去。
戚舒然靜靜伏在他疏闊的肩膀上。
他走路好穩，一點顛簸感都沒有，衣料觸到臉頰皮膚時，有點粗糙，但她一點也不覺得膈，而是眷戀似的，又貼了貼。
莫名想到之前看過的電視劇，也是在這樣一個雪天，男主背著女主，在雪地裏蹣跚向前。
看到他頭上的雪花，便想起一句詩：“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今天的雪不夠大，不足以讓兩人身上都被雪覆蓋。
可這一路，在她心裏的雪，就跟電視劇裏的那樣似的，飄飄揚揚，足以彌漫她的整個世界。
靳聞西。
你知道嗎？
我們這樣也算共白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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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 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甜。
陳書闊坐在L型卡座另一邊, 見狀，胳膊肘碰了下靳聞西, 賤兮兮地分析：“搞半天是你老婆今晚想喝酒, 才願意玩游戲的啊，欸, 不知道知道真相的某人會不會感到難過啊……”
靳聞西：“……”
但他確實又再度看了眼戚舒然, 只是燈光昏暗, 看不大清神色。
靳聞西原本以為戚舒然只是嘗一口, 便由著她拿起來，誰知她喝了一口, 像是意猶未盡似的，還準備再喝，他長臂一伸，將酒杯從她手裏拿走。
戚舒然手一空, 頓了會, 迷迷瞪瞪地嘟囔一句：“誰搶我的酒！”
陳書闊在一邊快樂死了，不嫌事大地拱火道：“看不出來啊, 你老婆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脾氣’挺大啊。”
靳聞西將果啤放在自己這邊，涼涼睨他一眼, “我寵出來的，我樂意。”
“行行，您老人家樂意，樂意——”陳書闊摸出一根煙，問靳聞西要不要，被他手腕一擡，推了回去。
陳書闊點點頭，“得，煙也不抽了，”
靳聞西尾音稍揚，“她不喜歡聞煙味。”
陳書闊忍不住揶揄道：“我沒聽錯吧，你是在秀恩愛嗎”
靳聞西沒搭腔，靠在卡座上，只是鼻間哼出一聲笑。
有人抱著話筒唱“死了都要愛”，聲音吼得全場人眉頭一皺，下意識捂住耳朵。
他側過臉，沖戚舒然對口型，“吵不吵？”
戚舒然沒有酒喝，加上之前又喝了一杯，慢慢勁兒上來了，搖搖頭，捂住耳朵委屈巴巴道：“好悶，我想出去透會氣。”
他也覺得很吵。
但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地盤，沒辦法讓唱歌的那人小點聲。
她想出去透氣，那就讓她出去呆會兒算了。
但上次黃勇和陳右的事情讓靳聞西始終有些顧慮，他有點擔心，想跟著一塊去，恰好這時一個合作方來了電話，宋辭安慰他：“上次那事以後，“柏色”的總經理又加強了會員篩選和安保，實在不行，你讓宋宜跟著，後面再跟一個服務員，保持電話暢通就行。”
“怎麽不接電話呀？”戚舒然見他手中的手機一直震，但就是不摁接聽鍵，她捏了捏他的手，“你接吧，我就出去一會，待會兒就回來，別擔心我。”
靳聞西反手握住她，掌心觸感柔嫩，他不想放手，但這會實在沒辦法，只好叮囑一旁的侍者也跟上去。
還是上次幫忙傳話的侍者，那天過後，總經理特意表揚了他，還給他升職加薪，說如果不是他機靈，他這高端會所酒吧恐怕就會被江城的這幾位爺夷為平地。
這會兒撇見靳聞西一個眼神，忙不疊跟了上去。
見人身影消失在包廂內，靳聞西這才安下心來，接了合作方電話。
兩人聊了會生意的事，又談了下最近的合作方向。
他今天本就是壓著工作時間處理完公務，理論上來說，還有很多小問題沒有確認。
這個電話也算是在下午溝通的大方向上，又再度交流了細節和流程的問題。
陳書闊捏起一粒花生米送到嘴裏，看前面的小年輕唱歌唱的撕心裂肺。
等靳聞西打完電話後，喟嘆一聲：“看來靳總這安全感給得很有成效啊，兄弟這算不算是幫了你大忙？”
靳聞西掛完電話，正好前面唱歌的人總算安靜下來，他慢慢押下一口酒，整個人松懶下來，透著股游刃有餘的散漫，忽然問：“你有認識靠譜的婚慶公司嗎？”
陳書闊手中一粒花生米掉下去，震驚道：“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靳聞西擡眉，“當然是想辦婚禮了。”
戚舒然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他也知道，每個女孩都很重視自己的婚姻，慢慢備著婚，大半年就過去了，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家庭，沒個一年半載的時間，根本來不及。
所以現在問，一點也不晚。
宋辭在一邊社交完，回到座位上時聽到他們在說什麽“婚禮”“備婚”，連忙八卦地湊過來：“誰要辦婚禮？你？聞西？”
“我們這兒結了婚的還能有誰，”陳書闊又撚了粒花生米送到嘴裏，問：“認定好了，就是戚舒然？”
靳聞西沒答話，目光沒落點的望向前方。
宋辭卻想到另一種可能，“有沒有可能是靳老爺子催生催得緊，聞西扛不住了？”
靳聞西回眸，漫不經心道：“我像是扛不住的人嗎”
“那就是栽進去了唄！”
陳書闊拍拍他肩膀，促狹道：“畢竟比人家小姑娘大了五歲，咱靳總能不急嗎？”
“這麽一說，還真是，”宋辭也跟著壞笑，沖他挑眉：“快三十的男人，靳總有年齡危機了啊——”
“你倆有病治病去。”
靳聞西拿開他的手，起身，淡淡丟下一句“我去找她”，背影清落地離開包廂。
陳書闊和宋辭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
服務員說戚舒然和宋宜在一樓□□庭院坐著，於是靳聞西循著地標走過去，看見兩個女生肩膀挨著肩膀，坐在長椅上，不知道聊什麽。
“舒然——”
男人長腿一邁，三兩步走到她們面前，宋宜見狀，連忙讓出位置，“聞西哥，你坐。”
“不坐了，要回去了，明天都要上班。”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宋宜說著，就要離開，離開之前，捏了捏戚舒然的手，像是在給她鼓勵似的。
宋宜離開後，靳聞西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半蹲在戚舒然面前，觀察她的神色。
他身後摸了摸她的臉，發現冰得很，忍不住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喝傻了嗎？臉這麽冰還要跑出來坐，聊什麽呢？”
戚舒然見靳聞西倏地出現在她面前，傻笑一聲，比了個“噓”的手勢，“聊——少兒不宜的話題，不能跟你說。”
靳聞西半蹲著，也能和她的眼睛齊平，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想起剛被陳書闊提醒自己大她五歲，現在自己老婆又說聊的話題不能跟他講，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有點想笑，但為了配合她，還是佯裝生氣道：“不說晚上就不讓你回房。”
這句話實在暧昧，但戚舒然今天喝了酒，酒壯慫人膽，因此她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那我就不讓你親。”
說完，緊緊抿著嘴巴。
然而，即便她在心裏已經預判到靳聞西會做什麽，但話音剛落下，唇還被人印上一個吻。
很輕，像羽毛似的，撓得人心裏發癢。
他擡擡下巴，語帶“挑釁”，“親了，怎麽著？”
戚舒然立刻捂住嘴巴，手掌縫兒裏發出嗚嗚聲。
靳聞西皺著眉，心想捂著嘴巴說話誰聽t得清，便湊近了些，想聽她到底在呱呱講些什麽。
臉剛湊過去，戚舒然便捧著他的臉，在他額頭上也輕輕印下一個吻。
靳聞西一楞。
小姑娘此時眼睛亮得厲害，像兩汪清澈見底的湖水，眼底的倒影只映著他的清雋面龐。
她甕聲甕氣地開口，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霸道，“我不讓你親，但我可以親你。”
聲音也清脆，像百靈鳥，在林中飛來飛去，最後選擇落腳在他肩頭。
四目相對，有什麽旖旎的情緒在兩人之間來回拉扯。
戚舒然直直地望著他，忽然心潮一動，那個數次在喉間梗住的問題，頃刻間，就有了想破土而出的沖動。
良久，她慢聲開口，問道：“靳聞西，你喜歡我嗎？”
□□種著幾棵樹，樹上今天應景，掛著聖誕裝飾的燈，月亮高高掛在樹梢，天氣確實挺冷的，她說話時還有白霧跟著飄散出來。
但他的小姑娘乖乖坐在這裏，眼睛璀璨若星火，照亮出他清冽的眉眼。
怎麽會不喜歡呢？
他喉結滾了滾，簡直喜歡得要命。
戚舒然鼓起勇氣，等了半天，沒等到靳聞西開口說話，胸口一陣沒章法的撲通狂跳。
他為什麽不說話，難道她這段時間的感覺都是錯的嗎？
靳聞西其實根本不喜歡她，就是在陪著她演戲而已？
戚舒然眼睫低垂，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好不容易勇敢一次，結果——
“喜歡。”
倏地，靳聞西緩緩出聲，溫熱的氣息將她包裹，嗓音低啞地回應她：“好喜歡。”
……
那一年的聖誕節，江城罕見的又下了場雪，不過雪花不大，只是夜晚的時候，在半空中飄飄揚揚，落地就化成了水。
但也足夠出來過節的人一陣歡呼，紛紛拍照拍視頻發朋友圈留戀。
從“柏色”到外面車庫的這一段路，即使不停有人清掃，地面但還是有一些水漬。
戚舒然剛準備起身，被靳聞西摁下，然後背對著她，半蹲下，雲淡風輕地開口：“上來，我背你。”
男人肩膀寬闊，有雪粒子落在他肩頭，在衣服上化成水，濡濕一片。
但他渾不在意，就像一座沈默卻可靠的大山，讓人忍不住倚靠。
戚舒然勾起唇角，無聲笑了笑，慢慢攀上去，摟緊他脖頸，又怕會勒到他，於是身子往後一揚。
但靳聞西托著她雙腿往上一掂，她因為慣性，又不由自主地抱緊了他。
靳聞西望著前面的路，帶著笑意，語氣卻是鄭重其事地：“我們回家去。”
我們回家去。
戚舒然靜靜伏在他疏闊的肩膀上。
他走路好穩，一點顛簸感都沒有，衣料觸到臉頰皮膚時，有點粗糙，但她一點也不覺得膈，而是眷戀似的，又貼了貼。
莫名想到之前看過的電視劇，也是在這樣一個雪天，男主背著女主，在雪地裏蹣跚向前。
看到他頭上的雪花，便想起一句詩：“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今天的雪不夠大，不足以讓兩人身上都被雪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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